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煮白石 泛绿云 一瓢细酌邀桐君 曼铭


       陈曼生的文人品格,从他的隶书对联“课子课孙先课己,成仙成佛且成人”可见一二。儒释道的精神在陈曼生身上融为一体,铸就了曼生深沉又不乏潇洒、机智而富于哲理的文风。虽是仕宦之人,却常怀出世之思,恰如提梁壶的铭文“煮白石泛绿云,一瓢细酌邀桐君”,处处透着道家仙风,令人神往。

       旧传神仙、方士烧煮白石为粮,后来便以“煮白石”一词作为道家修炼的典故。《太平广记》卷七有《白石先生》一节,记载了一位白石先生,活了几千岁,住在白石山,常煮白石为粮,因此时人就称呼他为“白石先生”。

       绿云一词在古文中有多重的意思。一则形容美人的浓黑的长发,杜牧《阿房宫赋》:“绿云扰扰,梳晓鬟也”。二则形容缭绕仙人之瑞云,元稹《梦游春七十韵》“绿云紫气向函关,访道应寻缑氏山。”在陈曼生的铭文中,绿云应该是代指茶,正如唐徐夤诗句中所写“巧剜明月染春水,轻旋薄冰盛绿云”。

       煮白石,泛绿云。陈曼生把烹茶之事,当成了神仙修道一样,可见他对茶的痴爱。如此赏心乐事,要有雅客相邀,自然更好,因此“一瓢细酌邀桐君”。桐君,传说是黄帝时的医师。曾采药于浙江桐庐县东山,结庐桐树下。人问其姓名,则指桐树示意,遂被称为桐君。在古文中,桐君也常作为仙人的代指。有时候“桐君”还是琴的别称,宋陈师道《次韵苏公西湖观月听琴》:“人生亦何须,有酒与桐君。”仙人与琴,无论曼生铭文中“桐君”所取的是哪一种含义,无疑都是与茶事极为相配的。

       弱水三千,只取一瓢。对陈曼生来说,这一瓢必是他最爱的茗茶。